“阿落,快给我一个续命的法子,把这婴胎续上两口气!”
“是!”
黎落从怀中掏出丹药瓶,连忙倒出一颗往婴孩的嘴里塞。
她手上虽然没有起死回生的妙法,救个未出世的婴孩却是绰绰有余。
只见那婴孩血粉色的身躯渐渐大了一圈,皮肉坚实,血管与心脏包覆在长成的肌肤之下。
“成了?”
赵嘉婉用小刀割断脐带,欣喜若狂,将长成的婴孩搂在怀中,袖子上浸满了血水。
忽然整个人软倒在地板上,有些恍惚地轻声呢喃:
“成了,终于成了…”
女婴睁眼嚎哭了一声,立马被赵嘉婉捂住嘴。
“拜托,不要哭,不要发出声音,拜托。”
她起身,走到黎落面前,把怀中的女婴用双手捧了过去:
“阿落,这丫头就是我的炉鼎么?我怎么看不出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。”
黎落顺势接过女婴,再提前准备好的木桶中,为女婴洗净身子:
“尚未经过仪式的婴胎不过是个引子,还需要借助仪式引动。小赵公主,您且放心,余下的交给民女就是。”
“是么?”
赵嘉婉眉头轻蹙,似乎觉得这一切太儿戏了。
看着床上破开下腹的女子,微微摇头:
“阿落,这女人活不成了,处理掉吧。”
“是。”
黎落哼哧哼哧地把女人拖进麻布袋里扎紧,开始清理散落在床榻的血迹。
从女人肚腹里诞生的婴胎,也被绸布包好。
而赵嘉婉褪下最外层的衣衫,丢进了脏衣篓里。
记忆到这里,赵嘉婉就不忍再说下去,被木里潇颤抖着,打断了的叙述:
“你说的那个…女人,就是我娘亲么?”
眼里流露出恍惚与些微的惊恐。
赵嘉婉有些愧疚,但还是硬着头皮回答:
“是的,潇儿。”
木里潇霎时红了眼,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:
“...赵姐姐,你让那个姓黎的处理掉我娘亲的时候,心里是什么感觉?”
她鼻头发酸,微微地吸了口气,让赵嘉婉分外忐忑:
“我…我当初没想这么多。”
有些手足无措地回答了她。
木里潇却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,不给她思考的时间接着追问:
“赵姐姐,你为了活下来做这么多,到头来是为了什么呢?”
这让她有些迷惘,又带着恍惚,两只脚钉在原地像生了根。
结果只是说出一句更加寡淡的:
“我不知道。”
让木里潇失望地摇起了头。
赵嘉婉看着她的表情,莫名地想多说一点儿,松动嘴角,泄了真心出来:
“因为活下来,对我而言就是一种奢望,所以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活着的意义,只要能够活着就好。”
这话让木里潇一愣,想起自己食不果腹,嚼食腐肉的场景,莫名地感到有些虚无:
“那我这些年受的苦,是白受了么?”
心口蓦然滞涩。
赵嘉婉见状暗道不妙,赶紧凑上前去安慰她:
“不是的,是我对不起你。”
却让她无处发泄的怒火,骤然升了上来:
“混蛋,赵嘉婉,你在这里装什么好人?明明是你…是你把我变成了这个样子…
真以为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能让我原谅你么?”
木里潇体内的煞气顺着经脉开始向眉心聚集,红色丝线自她体内试图牵引住这股力量。
赵嘉婉喉头一甜,隐隐有失控感,掌心也开始浮现出红痕:
糟了,再这样下去,木里潇这个肉身炉鼎,兴许就不能为我所用了。
我必须做点儿什么才行。
想到此处,赵嘉婉倾上前去抱住对方:
“不是的,潇儿,对不起,对不起,你要我做什么都好,请你,快些冷静下来。”
木里潇却从她的怀抱挣脱出来,眼眶中涌出蓝色血泪,渐渐让她们所处的寝宫开始扭曲:
“够了赵嘉婉!你连我娘亲都能毫不留情地找人处理掉,还会对我手下留情么?
——怎么回事?墙壁,扭曲了?难道是煞气的力量,以空间扭曲的形式外显了么?
赵嘉婉抿唇,脸色骤然变冷,不带一丝温度。
有些棘手地望向眼前的女孩,神色阴晴不定:
我必须阻止她。
木里潇却兀自流着泪,被情绪冲昏了头脑,豆大的泪珠滴落地面,让地板砖不受控制地凹陷起来:
“去死吧,混蛋!”
木里潇忽然弯下身来,四足着地,一道残影掠过半空。
赵嘉婉慢了一步,被木里潇扑咬住脖颈。
可尖利的犬牙已然被磨钝,无论如何撕咬都无法咬烂柔软的肌肤。
即便痛意贯穿赵嘉婉的身躯,也只是留下一道清晰的咬痕,微微渗出点儿血。
根本无伤大雅,宛如儿戏一般。
木里潇崩溃,边咬着对方的脖颈边哭,给对方带来了灼烧般的痛感。
蓝色的血泪沁透了对方的肌肤,让赵嘉婉的脖颈处留下几块新鲜的疤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