困扰木里潇多年的问题终于在此刻得到解答,木里潇却心里怪不是滋味。
她做梦都没想到,会在这种情况下得知真相,而且还是缺了半截的。
毕竟赵嘉婉当年的态度转变实在太突兀,根本不符常理。她到现在都不明白,赵嘉婉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对她?
如果她没有去洛南参加赵嘉婉的诞辰礼,那么一切是不是不会发生?
又或者,当年她压根儿没有落水,还会遇到赵嘉婉吗?
各式各样的念头在木里潇脑海里转了一圈,渐次变得模糊不清。
唯有赵嘉婉最后那句话,清晰地在她耳畔回响:
那是入了邪道,自有魂飞魄散的风险。
“那你迟早会魂飞魄散。”
木里潇心中所想,就这样对着眼前人脱口而出。
是一句再恶毒不过的诅咒。
即便掩住了嘴,也已经迟了。
赵嘉婉顿时僵在原地,整个人失神涣散一般:
“或许吧。”
没有和木里潇进行争辩。
木里潇在她眼里倏忽变得陌生,连身形都冷峻高大起来。
让她倍感无力,只能一个劲的自责:
“木姑娘,我当年究竟对你做了什么?让你…这么恨我?”
语调散漫而迷惘,像是在说给自己听。
直至听见对方不耐地冷哼一声,才惊惶地抬起眼。
她看见木里潇慢悠悠地走来,一步一步的声音都是那么清晰,脸几乎要贴上来将她吞没:
“赵嘉婉,你对我做了什么,你不该心知肚明吗?”
气息顺势扑在她的脸上,热热的,让她口唇发干。
“…我是真的忘了。”
憋了半天,她只能从口中,憋出几个单薄的字眼。
木里潇拿她没辙,全身泄了气,气盛之下攥紧的拳头,蓦然散了:
“赵嘉婉,有时我是真羡慕你,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忘,真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失忆的。”
而后悻悻地退开几步,和赵嘉婉拉远了距离。
赵嘉婉不知怎么的,心底有些失落,又不好意思主动贴上去,
看着木里潇柔软的脸,喉咙有些发干:
“木姑娘…抱歉,我当年到底对你做了什么?你可以亲口告诉我吗?”
目光摇摇欲坠地含着一点儿苦涩,鼓起极大的勇气才脱口而出。
木里潇却不领情,冷冷地皱起眉:
“你把我当成你的炉鼎,把本该侵蚀你的煞气封印在我体内,汲取了我的寿元。并且,已经这样做很多年了。”
“不可能,这是邪道,是要遭天谴的。”
赵嘉婉故作镇定地否认,先前的记忆却在无时无刻地拉扯着她。
记忆中的她穿着不祥的黑色,漫不经心地说出了那番话:
“我所有的煞气都在她身上,倘若她受不住,死了便不好收场,幸好当年接生她时,让她沾染了我的气息,否则便如大海捞针,怕是十多年都寻不到了。如今她亲自送上门来,我怎么可能放跑她?”
说出这番话的人,的确是自己。
而自己口中那个所谓的的“她”,大概率就是木里潇。
这让赵嘉婉开始崩溃,纯粹的道心开始坍塌。
踉踉跄跄地地冲上前去,抓住木里潇的手腕:
“木姑娘?这一切都是梦对吗?这一切都是梦对不对?”
期望从木里潇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。
木里潇的态度却如当头棒喝,击打得她直不起身子:
“赵姐姐,你还不明白吗?你就是邪道啊。”
不知是不是她自作多情,她竟觉得对方望向她的眼神,带点儿怜悯的意味。
整个人就跟尚未反应过来似的,自顾自地喃喃了一句:
“我就是邪道?”
而后一个趔趄软倒在地:
“不可能….不可能….”
梦呓似的,神情陷入恍惚。
木里潇眼睁睁的看着,心里生不出半分报复的快感。
干脆俯下身去,顺势凑到她的耳边:
“窝囊。”
也算是出了点儿怨气。
赵嘉婉却只是嗅到她身上淡淡的兰花香。
轻轻将木里潇的身子搂住。
“木姑娘,我…”
她开口,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,却被不速之客打断了:
“小赵公主!”
黎落带着黎瑶破门而入,门口的护卫早已被悉数放倒。
赵嘉婉尴尬地停在原地,一时间站也不是,转身也不是。
黎落看到眼前这一幕,惊讶地张大了嘴:
“小赵公主…你们…额…少城主..”
支吾半天没说出句完整的话。
黎瑶紧随其后,二话不说就是对着赵嘉婉一顿阴阳怪气:
“赵嘉婉,你搞什么,我和姐姐在外面担心了你老半天,你居然在和少城主在这里卿卿我我。”
越到末尾,越带着股暧昧的笑意,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