岂料木里潇听到这话,微微摇了摇头:
“别这样说,我其实,也没帮上什么。”
搬运尸体,掩埋尸体,大多是赵嘉婉在出力,自己可以说是坐享其成的那个,而且自己心里还有事瞒她——一封客栈老板身上,署名“弦歌”的信。
实在是担不起这样的感谢。
可任由木里潇如何抵赖,却并不妨碍赵嘉婉对她升起的感激之情:
——她们现在,是拥有共同秘密的战友了,谁都不能轻易把谁抛下。
赵嘉婉冲木里潇笑笑,把铁锹倚放在了树旁。
“哪有的事?若不是木姑娘在旁边盯梢,我也不敢独自在这儿处理尸体啊。”
盯梢?自己只是在一旁看着,还远不到盯梢的程度呢。
木里潇对赵嘉婉的回答无可奈何,只好回以一个略显尴尬的笑。
而后望着赵嘉婉埋尸的那处,其中掩着微微湿润的泥土。
她忽然有些失神,想着干脆把那封信拿出来吧,把信给赵嘉婉,让她决定自己的命运。
可就在手伸向心口处的刹那,她在空气中嗅闻到了不属于二人的气味,蓦地皱起眉头:
“赵姐姐,有情况。”
“怎么了?”
赵嘉婉好奇的追问。
“有两个人,在往我们的方向赶来,而且速度越来越快了。”
木里潇望着来时的方向,那里仍是一片密林。
赵嘉婉却不慌,轻声问道:
“男的女的?”
“不清楚。”
木里潇仍没有转过头来。
赵嘉婉预感到,再这样坐以待毙下去,解决不了问题,干脆拉起木里潇的手往前走去:
“走,我们先去会会他们。”
木里潇没有挣扎,被赵嘉婉拉着匆匆向前了几步:
“诶?赵姐姐。”
赵嘉婉停下步伐,原地站定,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匕首,在木里潇面前晃了一下:
“放心,带了防身的家伙呢。”
木里潇看着那柄六寸有余的匕首哑然失笑,嘴上依旧附和:
“既然如此,潇儿就不怕了。”
心里却止不住地在想:
一把匕首能做什么啊?恐怕也就只能吓吓我了。
二人加快步伐,直奔林中而去。意外的是,她们这一路十分顺利,没有什么差池,安静得连野生动物都没有。
就在木里潇心里犯嘀咕,想着是不是自己闻错了之时,忽然被一个迎面走来的女子撞了个满怀:
“哎呀!”
木里潇惊呼出声,似乎是被撞得心悸,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起来。
那迎面走来的女人也没料到会有这一出,胸骨被木里潇的头撞的发疼,可还是放下油灯,颇有风度地把木里潇的肩膀扶好:
“没事吧姑娘?”
“没…没事儿。”
木里潇伸手揉揉自己发疼的前额,慢慢地直起脖子来。
让女子借月色看清了她的脸:
“少城主?”
女子惊呼一声,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。
木里潇见状,心下大骇:
这么巧?在这儿都能遇着熟人?
女子却不卑不亢,弯下腰身,恭恭敬敬行了个礼:
“滇南黎家长女黎落,见过少城主。”
“滇南黎家?”
木里潇咀嚼着这个字眼,默默地拉开距离。
“听说你们擅蛊,也善毒,所下的毒无药可解。”
她单刀直入地来了一句,等着黎落反应。
黎落刚想张嘴,就被一旁的声音抢了先:
“怎么可能,我们姐妹俩,只是爱煲蘑菇汤罢了。有时不小心用了毒蘑菇,吃死了人,便以讹传讹说咱们下毒,实际上啊根本没有这回事儿。”
木里潇听见这话,微微皱起眉头,循着声音向黎落左手边望去。
借着月光,看见一个与黎落年岁相仿,打扮别无二致的女孩。
都是头上戴着银头冠,胸前坠着银围帕,清一色的百褶裙与绣花鞋。
待到女人缓缓从角落里走出来时,那张脸才在月光下明晰。她的语气带着三分漫不经心,全然对木里潇没什么尊重:
“滇南次女,黎瑶,见过少城主。”
“阿瑶..你…”
黎落欲言又止,在看到木里潇身后站着的赵嘉婉时,死死地闭上了嘴。
“黎落姑娘,我们…在哪里见过吗?”
赵嘉婉和她目光对上,莫名觉得她很眼熟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忍不住开口问。
黎落干巴巴地笑了,和黎瑶互相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:
“好巧,小赵公主也在?”
这称谓让木里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,心中忽然警铃大作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