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它,这围坐着的人……基本上都有情况不一的异变,有的甚至说是人都很勉强。
贺苹环视一圈,发现有的人头生犄角,有的人身躯遍布鳞片,有的人关节肿大仿若生瘤,有的人半截身子血肉淋漓半截身子完好无损,有的人五官都移位了,跑到了身体的各个地方。
用怪物来形容这里的玩家想必更为恰当。
“你好像一点事都没有,在哪里打猎啊?”有人好奇地问,但每个字的发音都不在调上。
贺苹看向他,眼神探究。
外国人?
紧接着她便意识到了什么,眼睛倏然睁大了:“你们吃的怪物会导致异变?”
有人惊讶她为何问出如此“没常识”的问题,也有人回答她。
“哎呀,也不是,会加重而已。”很无奈的语气,音调依然古怪。
贺苹在心中暗骂。
还真给秦子莘那家伙说中了!有毒!
她忽然感到一阵悲哀。
为了求生把自己折腾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……真得值得吗?
那种古怪的音调似乎是在逐步遗忘如何发音讲话——围坐在这里的玩家,不仅躯体被扭曲为畸形的模样,就连思维都被侵蚀。
即使找到出路回到现实,现实又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吗?
贺苹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。
她想起她背包里的“菜”,她和秦子莘赖以生存的菜,会不会也有同样的问题?
贺苹嘴里发苦,可是别无选择啊!
他们别无选择。
“你是新来的?”又有人问。
“什么,游戏投放新玩家了?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玩家们七嘴八舌。
“是深黯之城那边的消息,说那边出现了正常人。”
“那应该是新人,毕竟深黯之城那边的人估计死光了!”
“你去深黯之城了?”
“没有,我追着我的猎物跑,谁知它跑进了深黯之城,我在外面徘徊,然后遇到了好几个从深黯之城跑出来的家伙,不过他们看到我就跑了。”
“怪物还能进深黯之城?不能吧,不是说那边没有怪物吗?”
“我见过往深黯之城那边去的怪物,但它们都没有直接进去,而是在外围徘徊。”
“……”
贺苹稳了稳心神,她摸着下巴,忽然问道:“你是在哪里看见你的怪物进入深黯之城的?”
被提问的玩家愣了一下,随后很自然地用尖尖的指甲戳开面板,推到贺苹面前。
“这里。”
贺苹默默记下坐标,承诺道:“我改天去看看,如果有新的线索我会回来告诉你们的。”
或许怪物不是不能进入深黯之城,而是必须得从某个特定的“入口”进入。
深黯之城……
贺苹不用想,都知道它藏着很大的秘密。
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情报不是深黯之城。
“你们有人去谈庄庙了吗?”
“我没去……我有个同伴去了,再也没回来。”
“你们没有前去查看吗?”
“那里有一股……很恐怖的力量,隔着很远都能感受到,不敢去。”有个玩家用爪子比划了一下,眼神里有很明显的畏惧。
“我在外围观察了一段时间,里面确实有个人在屠戮玩家,她……有一双蓝色的眼睛,但是后边我被发现我就逃跑了,等我再去看的时候,谈庄庙已经消失了。”
当时秦子莘被吓得心胆俱裂,拽着她跑得很快,两人回到熟悉的别墅里猫了半天,又不死心地前往谈庄庙。
这一次,没有提着剑、满脸是血的人站在屋檐上。
也没有秦子莘匆匆一瞥下各式各样怪物的身影。
此处所有异常痕迹都凭空蒸发,连带着整座庙都不见了,而空荡的地界与“迷灵地界”的其他地方别无二致,都仿若浸在某种似有似无的雾气中。
贺苹抛出了自己的经历,她想看看这里的玩家对此知道多少。
“看来,门确实是掌握在某个人的手中。”有的玩家若有所思。
“这就是所谓坍塌?!”
“那是游戏的Boss吧?这个游戏跟门有关,我们要打倒Boss关上门阻止末世?”
“不知道啊!”
打游戏全靠猜什么的,真是够了。
不少玩家开始痛骂:“垃圾游戏!”
“如果预言家还在就好了。”
“预言”能力,窥看未来的命运,寻找因果的线索。
在所有人都一无所知像个无头苍蝇的情况下,有一位预言家,好歹有个指引。
尚不说这条路好与坏,至少它是条可以走的路。
“我已经很多天没看见他了。”
“那……祝愿他还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