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瑶望着牢房外一望无垠的草地,不甘心地上前扒拉着牢门,五指插在缝隙间,眼红望着天空:
凭什么?凭什么是我被困在这里?不行,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可以出去的!
门外却似乎有人听见了她的声音一样,字正腔圆地接上一句:
“姑娘,此门乃五十斤玄铁所铸,寻常人都撼动不了,何况你饥一顿饱一顿,清水白菜的这么多天了,再怎样都是逃不出来的。”
黎瑶大惊,才发现外面不知何时起,站着一个白帽子官兵,不仅是个女的,而且骨架大,人也高壮。
闪到舌头似的不利索:
“你..你是这里的侍卫?我怎么见着有点儿眼熟?”
侍卫无语,却还是有问必答:
“大抵是我给姑娘送过几餐饭的缘故吧。”
这话让黎瑶诧异极了,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对自己芳心暗许:
“就这?那你今日怎么会搭理我啊,莫不是喜欢我?”
那侍卫恨恨地瞪她一眼,神色骤然冷了下来:
“我怕你一时想不开,要在牢里自杀,少城主有吩咐,让我们务必保证你存活。”
黎瑶听到这话霎时蔫了:
“少城主,少城主,又是少城主…
拳头越捏越紧,似乎是忍耐已到了限度。
但她紧绷的眉头却在下一秒不着痕迹地松开:
“哎,我问你,你口中那个少城主,在你们眼里是什么形象?”
这话让侍卫愣住了,沉下脑袋思忖好半天。
虽然她们北都人不拘礼节,可少城主这种级别的人物,也不是她想见就能见的啊。
“怎么?回答不出来么?”
黎瑶见对方半天没吱声,忽然有种扬眉吐气的快感。
侍卫却没理会她语气中的不善,眼睛骨碌转着:
“我,只是在朝觐的时候,跪在大殿门外…”
在堪堪说了一句以后,蓦地悄无声息。
“那你压根儿都没见过她啊。”
黎瑶意兴阑珊,撇了撇嘴。
侍卫却不解地来了句:
“这不是很正常么?”
“是,这是很正常,但你都这样说了,我又该怎么接话啊。真是的,没意思。”
侍卫忽然不说话了,根本就没有再理她。
黎瑶自讨没趣,也没有再开口。
心里嘀咕着:
还以为能从这个人嘴里问到点儿关于少城主的情报呢。
转而细想,又垂头丧气:
不过就算有情报,人家也不会无端告诉我呀…
她豁出脸去,打算多套一些情报:
“侍卫姐姐,要不你陪我聊会天吧,一个人无聊,都快闷死啦。”
那侍卫被她缠得烦了,硬着头皮回答:
“倘若没犯什么大错,可以等少城主的敕令,少城主她,一定会赦免你的。”
又怕刚刚的回答不够严谨,于是接着补充:
“城主身子不好,天下敕令都是少城主代劳。”
这话让黎瑶惊讶不少,有些不敢置信:
代劳?那小丫头竟然还懂政务?
——其实稍微复杂点的政令,都是翰林院代劳的,但黎瑶不知道这一点,于是心下对木里潇有了些改观。
姐姐跟我说过,那小丫头是永安公主的炉鼎,就是个用来续命的肉身,小时候用布包裹好,送到极天城去了,至于能不能活,纯看那孩子福德,
没想到能顺利长大那么多年…应该是永安公主在暗地里帮助了吧?
也是,毕竟是她的炉鼎嘛。
那我还是别挣扎了吧,到时候想太多,容易饿的…
黎瑶想到此处,整个身子乖乖窝回角落。
不甘心地望着光照进来的方向。
——
赵嘉婉搂着木里潇睡到日上三竿,醒来的时候,二人颇费功夫地洗了个澡。
等到木里潇把余下的奏疏看完,再把看不太懂的分类好,已经又过了一段时间。
她顺势伸了懒腰,还打了个哈欠:
“哈…剩下的交给叶学士吧。”
然后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,讪讪地把目光挪到了赵嘉婉身上:
“额…赵姐姐…
赵嘉婉坦然地露出一个十分平静的表情:
“没事,你们城里的内政,我不插手。”
和往常没什么变化,还是那般沉稳。
木里潇见状松了口气,嬉笑着冲她使了个眼色:
“那,帮我一起把这些搬回书房去吧,好不好?”
水蓝色的眸子荡漾着,像是一种清澈的无辜。
这般情态,落在赵嘉婉眼里,着实可爱的紧。
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。
她扬起唇,轻轻说了个好,完全没发觉到自己好像爱上对方了。
还自欺欺人地在心底思忖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