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飞雪看得有些痴了:
“啊…啊..好。”
在一时恍惚之下,频频失手。
木里潇却有些意兴阑珊,不满地蹙起眉头:
“你这人怎么回事儿?找我陪你玩,自己又不认真打,没意思,不玩了。”
拉动缰绳,让马儿的蹄子渐渐放缓。
叶飞雪见状,有些讪讪地拉了缰绳:
“我..我本来技术就不太好,只是想跟少城主玩而已。”
语气里有种不知所措的委屈。
这让木里潇有些为难,思忖半天来了一句:
“那…我再陪你玩一会儿?”
“不了吧,少城主打球技术这么好,就算再玩,我也肯定赢不了的。”
叶飞雪扁了扁嘴,有些失落地强颜欢笑。
木里潇却放下心来,开口说了句:
“那不玩就算了,我该回去….”
话音最末。被叶飞雪硬生生打断:
“别!少…少城主,清,请等一下。”
这句话让牵动缰绳的木里潇霎时停住,骑在马背上,微微掀了掀眼皮:
“嗯?还有什么事吗?”
点到即止,漫不经心。
叶飞雪却硬着头皮,稍带羞怯回答:
“我想,再和你一起待会儿,可以吗?”
“多久?”
木里潇随口问了一句。
“一炷香的时间就好。”
叶飞雪微微垂眼,抿着唇答。
木里潇抬起眼,发现天空依旧是万里无云,稍稍有些烦躁,可还是碍于面子,答应了叶飞雪:
“好,那我再陪你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接着轻声在内心劝慰:
反正只是一炷香的时间,浪费了也不打紧。
没想到叶飞雪还挺受用,忙不迭地点头:
“嗯!那我们先把马骑回去,再找个地方坐会吧?”
“这样太麻烦了,要不,直接骑去偏殿,有什么事,我们坐下来说。”
“嗯!好!”
叶飞雪点点头,乖巧地跟在木里潇后面,把马一路骑到偏殿,交给了戍守的侍卫看管。
木里潇则在香炉里点了柱香,静静地坐在她对面:
“叶飞雪,你有什么话想说,就现在说吧。”
叶飞雪在这样的环境下,莫名地有些拘谨,小心翼翼呷地了口茶:
“嗯…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,少城主就当听故事吧。我也认识过一个汉人,她以前…是在山里当游侠的。”
双眼觑着木里潇的反应,见对方毫无波澜,才放心大胆地说了下去:
“她后来给我写信,说是捡到了个女娃娃,带回山里养了。”
“那个娃娃姓黎,才九岁,据说是染上了赌博,天天往那三仙归洞的地摊边扎堆,还偷偷从自家里偷东西出来卖。”
叶飞雪有些唏嘘,连带着情绪也低落不少。
木里潇却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字眼,心底有些惊讶:
——姓黎?
这个“黎”字使她竖起耳朵仔细地听,身子也微微向前了一点儿。
叶飞雪浑然不觉,还在投入讲着:
“最严重的一次,偷了个黄梨花木的盒子…”
被木里潇猝不及防地打断:
“这么重要的事情,你跟我说?”
让叶飞雪有些不安起来:
“没,没什么重要的吧,这是我从汉人那儿道听途说的而已,后来就没跟她有来往了。”
木里潇听到这话,忽然一改先前的懒散,态度十分严肃:
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她说那小孩,是家里是卖蘑菇汤的,我觉得有点儿邪,哪有好人家会放任自家孩子到街上去赌的呀,所以就让她离远点儿,怕她被影响着也去赌了。”
她有些忐忑地注意这木里潇的反应,坐在上首的那人却只是微微颔首:
“然后呢?”
“她很生气,说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然后就再没给我写过信。”
叶飞雪有些怅然,语气轻飘飘的。
木里潇却依旧紧追不舍地追问:
“你那朋友在哪?是哪里人?”
“南方的,洛南本地人。具体在哪儿,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她叫什么名字?”
“薛长仪,她姓薛,叫薛长仪。”
——还好不是姓黎或者赵。
木里潇心里松一口气,连五官都舒展不少。
叶飞雪见状,也放松下来,小小地抱怨了一句:
“这些汉人也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,真心为了她好,她不领情,反倒要来说你的不是,我虽然也能理解她的处境,但心里就是不舒服。”
木里潇没对这句话发表意见,静静地等待她说更多。
叶飞雪却因为木里潇没接话茬,讪讪地止住了口:
“少城主…抱歉让你听我讲这么多…”
她意识到木里潇对自己的冷淡,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木里潇却一点儿情面都不留,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她:
“没事儿,说得很好,说完了吗?”
“说…说完了。”
叶飞雪讷讷地开了口,忽然觉得眼前的木里潇,压根儿和自己认知中的不太一样。
被木里潇一句:
“说完了就退下吧,香都已经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