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者起身，笑道：“是啊，可我不是神仙啊。”

“您是……”

“我就是一个看门的老大爷而已。”老者活动了下脖子，从秦壑身边路过时还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狡黠地眨眨眼：“上仙，来日再战啊。”

秦壑无视他，看向夜七颜，冷声道：“刚飞升的都是像你这样的，觉得整个天庭都可笑，只有你们最清醒，妄想当个救世主之类的————最后全都成了自己刚开始最看不起的样子。”

面前少女面容清丽，眼神却异常坚定：“我不会的。”

他嗤笑：“每个人都说自己不会，包括秦苛和九洲，他们两个是没有变成自己看不起的样子，他们两个直接被贬凡间了。”

“为何？”

“不自量力。”

秦壑轻飘飘抛下这四个字：“这就是我给你的答案，不自量力。”

夜七颜咬牙，一字一顿地问道：“上仙，你也是那种人吗？”

“我只是庸俗之辈罢了。”秦壑摇头，道：“如果你想找那种世外仙人请教问题，还是不要找我为好，我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不染世俗凡尘的人。”

.........

...

客有楼。

九洲磕着瓜子，斜睨着面前的少女：“呦，稀客啊，当神仙的感觉如何啊？”

秦苛也坐在一旁，双手枕在脑后，墨镜别在发间，翘着二郎腿好生悠闲：“见到秦壑那个狗东西了？”

他们一副“早就料到了”的表情，夜七颜并不吃惊，这两人是何等七窍玲珑的心思，什么事情都是瞒不过他们两个的。

“明甫上仙说，每个刚飞升的人都是我这样子的。”夜七颜思索良久，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：“但这是正确的，对吗？”

秦苛轻笑：“哪有什么对的错的，正确不正确是由你自己定义的，你认为正确那便是正确了，前提是不管发生什么，你都要认为这是正确的。”

九洲抓起白玉酒壶，斜斜地靠在椅背上喝酒，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夜七颜接下来的回答。

“不管发生什么，都要认为这是正确的……”夜七颜轻声重复了一遍。

秦苛接过话头：“对，意志坚定不坚定的区别而已，那些轻而易举被改变观念的人，无非是意志不坚定、容易动摇的鼠雀之辈，七颜你肯定不是这样的啦。”

“去你大爷秦苛，少来捧杀这套。”九洲毫不客气踹了他凳子一脚，又看向夜七颜：“总之无论如何，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，即使众叛亲离、螳臂挡车，即使这件事情注定失败也要全力以赴，七颜，人的分在是超越成败而存在的。”

她顿了一下，又说道：“还有你那个狐狸，既然想起来了就去见他一面吧，我估摸着他又开始生气了，这两天冷着脸给你修雕塑呢，在鬼界九幽，好大一尊。”

夜七颜错愕：“什么玩意雕塑？”

“你能不能适应一下你的新身份？”九洲不轻不重敲了下她的头：“你现在是个小神仙了，要保佑我们的，当然要给你修神像庙宇了……那狐狸真是大手笔，怪不得说妖怪一向有钱呢……”她咕哝着，皱了皱眉头。

秦苛挑眉：“好一个痴情种，他怎么那样死心塌地？”

“换我我也死心塌地。”九洲又开始喝酒，没完没了地喝酒，脸色酡红：“夜七颜能把人这辈子毁了。”

夜七颜：“…………”